云出岫

随便写写

【白起×我】便胜却人间无数

我与先生结婚已有三年多,感情向来很好,他警局里的人都知道,我公司那帮小丫头片子也都清楚。

但是其实我和我先生并不是一点矛盾也没有,但是在外人面前他总迁就我,而且我也没什么硬骨气,听他一哄我我就不知道什么东南西北了。事后我才发现,这一而再再而三,我先生总是巧妙地把我的怒气给消磨没了。他气我的时候也不少,那时候我撒娇打滚却一点用也没有——明明心软了,我先生却依旧能板着脸对我不闻不问,这也是他的本事。
火气消磨了,但不代表消失了。那些事被他用缓兵之计冲淡了,不代表我不会出来翻旧账,我这个人又最小心眼,总仰仗着他宠我,有时闹起来没个边,即便是白警官也束手无策。
便是这日,白起惹恼了我,我又借题发挥了。
那几日白起值班,接连三天没有回家。说不担心是假的,但我作为他的家属,没有权利去他的单位找他,关心他,问候他。他的一切秘密都可以与我讲,但唯有工作上的机密对我只字不提。他是为了保护我,我也知我该明事理,不能硬要他说,对于他的工作,我能做的,就是给予他最大的支持。
但是那天晚上,他任务结束了,却迟迟没有回家。我在家中焦灼不安,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给他,盯着屏幕上他的名字好一会儿,却还是忍了忍熄灭了。
最终是小王搀扶着他回来的,说他几夜没睡,回来便累倒在警局的沙发上,怎么叫也不起。小王将白起交给我,便一溜烟跑个没影。
这说辞我半分也不信,若只是困倦,怎么会像现在这样一点动静也没有,他有心瞒我,却偏偏瞒不住我。我解开他的衬衣,看见一层一层染血的绷带,那一刻,我心痛又心酸。
他又打算骗我,他又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。我对他的要求已经不高,只求他记着我夜夜都在家中等他,哪怕加班,哪怕失眠,哪怕我无数个辗转反侧,我不惊扰他,也求他想想我,想想我日日吊起来的心。
夜深了我竟矫情了起来,眼泪“啪嗒”落到我的大腿上。
“哭什么呢…”我自言自语,抹了把眼泪,我突然决定让他长长记性。
现在想来我确实过分幼稚,但那时候我是气得要命,恨不得跳起来徒手击打天花板。
我从我的梳妆台挑了一支不常用的口红,想起几日前在一个视频网站上看到的段子,悄悄在他的下颌印下一个吻。
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他睫毛颤动,看他脸色苍白,单薄得好像一片纸,我又心软了。
我又心软了。
原本我应该把他晾在那里,等他醒来之后,劈头盖脸就质问一通。
可我哪里舍得。罚还是要罚,疼也还是要疼的。我给他喂了药,想把他带到床上,又想我这小胳膊小腿,摔了他怎么办?只好从房间拿出两床被子,铺盖到他的身上,稳稳地掖住他的被角。
恋语市的冬天已经很冷了,我关紧了窗户,将空调调到怡人的温度,坐在沙发上静静端详着他。
他好看,还是好看,就是这张脸叫我一次次丢盔弃甲,为他献上城池也心甘情愿。
我一夜也没阖眼,想过的东西很多,比如,他这几天是不是真的一点都没休息,吃得好不好,还有没有胃痛,这伤怎么受的,到底严不严重,哎呀,我是不是该给他换药了,过了一晚,会不会发炎……
不知不觉,我对他的埋怨好像少了,我又好像不那么生气了。我哪能真的恼他,顶多是恨铁不成钢,想给他点颜色看看。
第二天一清早,我还迷糊着,白起已经醒了。他起身,看了一眼被子,又看到脸色极度不好的我——三分是装出来的怒气,还有七分,是熬夜熬的。他第一时间检查了自己的纽扣,看到每一颗都整整齐齐,暗自松了一口气。这叫我看在眼里,一半好笑,一半难受。
“你怎么在这儿?我这几天没睡好,就…”他一只手扶着额头,想缓解一下头痛,另一只手伸过来,想要触碰我的脸,却被我巧妙地躲开了。
他一愣,清醒了一半,手停在半空,不知所措。
“怎么了?”
“白起。”我的语气冷冷的,自然是装的。
我少唤他的名字了,这三年我多用先生代替,偶有甜蜜又是别的称呼。他听到这一声“白起”,另一半也彻底清醒过来了。
“怎么了?”
我不言语,把镜子推到他的眼前,他有些疑惑地望了一眼镜子,终于愣住了。
那个印记鲜明地印在他的下颌,太显眼了,一看就能看到。
我起身要走,心想着,他总该拉住我,和我解释些什么吧?然后三言两语就把他执行任务然后受伤的事全都交代了,这不挺好的吗?
可是他没有,他沉默了。
这下我心态就不稳了,不会吧?不会让我弄巧成拙,搞出什么大事情了吧?我先生是出了名的美貌,警局上下觊觎他的姑娘数不胜数,不会哪一个就占了他的便宜,逼良为娼了吧?呸呸呸,我说什么呢。能把我先生给逼良为娼的,就只有我一个了!呸呸呸,什么良不良,娼不娼的。
我脑内小剧场快要演到妻离子散了,白起仍然不言语。
之后,他好像在和谁讲电话,之后,他出门了,没有和我讲一句话。
深闺凄冷,只留我一人风中凌乱。
完了,全完了,赔了夫人了,丢了男人了,我什么都没有了。
那天我没有去公司,哪怕我知道,我还有好多节目没有拍,我还有好多专家没有升级,还有好多票房争夺战等着我去参加……
但是支撑着我做完这一切的人让我气跑了。若说我起初工作是为了梦想、为了父亲,那么现在,支撑着我再苦再累也要做完这些的,除了这两样,还有家里这个如花似玉的白警官。
安娜气急败坏地给我打电话,还没开始骂我,我便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:“白起让我气跑了,已经跑远了。”
安娜静了一下,随便骂了我两句就挂了电话。
我从来都是昏君。
在家我越想越觉得是我的不对,心底里那点“分明是白起先隐瞒我在先啊”的声音也让我一点点都吃掉了。
四点的时候天渐渐黑了,五点的时候玄关终于传来了声响。
白起。
我迎到他的面前,口红印已经不见了,但他的脸色比早上还要差,这都是我的错,他是个病患啊,而我是他的妻子啊。
“对不起。”我决定先向他认错,哪怕等待我的又是一个摔门离开,“我……”
“我都问过了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我去警局问过了,我也仔细想了,我这两天在出任务,一直都没合眼,之后是医院,大家都看着我,也不会发生什么,后来回警局我太累了,想睡一会儿,又怕你太担心,就让小王尽快送我回家,然后……然后糊弄你两句,小王也说他什么都没有看见过,但是那个时候我确实没有意识了,所以我没办法和你保证……”
“我想和你保证,但是我没办法…我怎么能…怎么能让你难过呢。”
“我想找弥补你的方法,我想了一整天也没想到,我又不想让你晚上一个人在家,可能你不太想看到我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我已经眼泪汪汪了,这叫我如何是好啊?白起见我哭了,立马慌乱了起来,给我抹眼泪,所说的尽是“对不起”。
我可真坏。
“白起……”我终是全部都招了。
我小声说着一句又一句“对不起”,我怕他又要飞走了,天空那么高,我是真的找不到他,那个时候我可怎么办啊?
我听见白起轻轻叹了一口气,慢慢张开怀抱,将我拥进怀里,轻声说:“不要说了。”
我立马住嘴了。
“是我不好,我不该瞒着你,我不该不当心自己,我该多想着你,多想着回来见你。”
“可我今天真的很害怕,我让你这样难过,那你会不会走了呢?你还有很多选择,可我只有你了。”
我难受得不得了,我最宝贝的人这回真的让我欺负坏了。
我小心搂住他,手指隔着衬衫蹭过绷带,我紧张地倒吸一口凉气。
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紧张,埋在我的肩窝里轻轻说:“很痛。”
我赶忙推开他,紧张地问:“哪里痛?”
我见他有点委屈的眼神,心中暗想:不得了,这个男人在朝我撒娇。更不得了的是,我偏偏太吃这一套。
他将我重新搂进怀里,对着我的耳朵呵气:“帮我,嗯?”
以为我不动摇,他又轻轻一句:“真的很痛。”
我哪里是不动摇,我是已经神魂颠倒,动弹不得了。
待我恍惚过来,我已轻手解开他的绷带——我是如何解开他的纽扣的我竟全然不记得。
碰到伤痛处,他轻“嘶”一声,我也跟着轻“嘶”一声。
原本该好生安养着,却因为我,他焦急奔波一整日,我怎么能不负责呢?
替他换好药,又轻轻地缠上绷带,见他皱着眉,我要比他皱得更紧,他忍着一声不吭,我却咿咿呀呀心疼得要命。
早知道这样,我闹什么脾气,昨天就替他收拾妥当了,清早一起来,和他道早安,然后吻他,这一天就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白起。
不过还来得及。
“先生。”我伏上身要吻他,他却快我一步,捉住我无处安放的手,深深地吻了上来。
“叫我白起。”
他不是不愿我叫他白起么?但我还是依言了,轻轻唤他:“白起,白起……”
他上前要压在我身上,我离开这个吻,躲过他的伤口,轻笑着搂住他:“不要得寸进尺。”
“我还没得寸呢。”
“我还生你的气呢,听话。”
他皱了皱眉,只好作罢。他最怕我生气,不过有些时候有些不管不顾了,回过头来,他还是怕我生气。
哎呀,那又怎么办,我就仰仗着他喜欢我。
见他愁眉苦脸的模样,我上前轻啄了一下他的嘴角,笑说:“你今天又说错一句话,我明天还要生你的气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我只有你。”
先生眨了眨眼,终是在脸上绽开了笑容。他应是喜欢这句表白的吧?
我的先生愚钝,但我仍旧最喜欢他,胜却人间无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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